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黔城旧事上世纪50至90年代,新华书

发布时间:2021-12-16 16:15:11   点击数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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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11月22日,刚解放七天的贵阳,军管会接管正中书局,代管世界书局和文通书局,着手筹备新华书店贵州分店。

一个月后的12月31日,中共中央宣传部出版委员会派出宁起枷、周萍、韩开等到贵州新华书店工作,他们在途经武汉的时候,向新华书店中南总分店选出多本样书,带到贵阳市河西路的新华书店筹备处举办了首次书展,在贵阳引起轰动。

新华书店在贵州文化兴邦,由此拉开帷幕……

50年代——金字招牌

讲述人:肖义林,87岁,年10月进入贵阳市新华书店工作

年1月15日,新华书店贵州分店成立,在省府路光裕大楼办公。

解放前,贵阳城里只有中华书局、商务印书馆等10来家书店,规模都很小,店面不过20来个平方米,一个书店就三、四名店员及门市部主任。

年,新华书店的办公大楼在大十字竣工。在百货大楼修好之前,它是大十字的地标性建筑。“新华书店”,这四个字用金箔贴上去,熠熠生辉。知道的人都说:这是一块货真价实的金字招牌。

上世纪五十年代的肖义林

87岁的肖义林

★工作:从卖袜子到卖书

年9月初的一天,位于正新街的商务印书馆贵阳分馆,出售梅益翻译的苏联文学名著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》。早上9点,书店门口排起了长队,买这本书的人络绎不绝,这在当时的贵阳很罕见。解放初期的贵阳,平时喜欢买书的人很少。出售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》的时候,我所在的商务印书馆贵阳分馆,留了一名门市部的主任在店里售书,我和其他两名店员站在店门口维持秩序。

这个热闹的购书场面,缘于上世纪50年代初,在中苏友好的大背景下,苏联文学在国内普遍受到欢迎。来我们书店买书的顾客,大多是一些中学、大学的年轻人。我和他们年纪相仿,前后差不了几岁,所以我和这些常常来买书的年轻人也成了朋友。

我到书店工作,要从年说起。当时我中学毕业,在贵阳找了一家百货店当营业员。说是百货店,其实没几样货物,最多的是卖袜子。干了一年,商务印书馆贵阳分馆招人,我觉得去那里干的活路是和文化人打交道,比当百货店的营业员有意思。年,商务印书馆贵阳分馆对外也叫中国图书发行公司,在正新街上,一道双开门的店铺,门头也就三米左右的宽度,站上四、五个人,就要把店面全部堵死。书店的营业面积只有20来个平方米,屋内的光线不好,即使在白天,也要开着一盏白炽灯照明。店铺两边的墙上,分别从上到下依次挂着四块小黑板,门市部主任认真地用行楷,写着书店里出售书籍的书名。

年新华书店贵州分店的印章

这时我听说,解放前夕,中华书局在贵阳的员工都去湖南了,年他们回到贵阳,到新华书店工作。

解放初期,在贵阳出版的图书品种不多,我们卖的主要是儿童读物和文艺小说。出售书的数量少,买书的人也少,一个书店大多是一位收款员、两位售货员和门市部主任组成。年,中国图书发行公司与新华书店之间,互相派出员工到对方单位工作,我就进入了新华书店。一直到年公司合营,贵阳市新华书店的员工大多由新华书店、商务印书馆贵阳分馆、中华书局贵阳分局的人员组成。

★★昵称:大十字新华书店

年夏天,一幢灰红色的、坐西朝东的苏式建筑在大十字竣工,这是贵州省新华书店的办公大楼,陪伴了贵阳人半个多世纪。在百货大楼修好之前,它是大十字的地标性建筑。这幢大楼高4层,站在顶楼可以看到贵阳城的全貌。那时的贵阳,全是低矮的青瓦顶板壁房,我们站在4楼,东山、南明河这些贵阳的地标景点一览无余。大十字新华书店,在当时是一个响当当的名号,也是贵阳人钟爱它的昵称。

上世纪五十年代的贵州省新华书店大楼

新华书店营业前,我看见几个工人在它高5米的门头上贴金。工人们用事先打好的非常薄的金箔,轻手轻脚地贴在“新华书店”的每一个字上。清晨,东升的太阳照在这四个字上,熠熠生辉。

大十字新华书店最吸引人的是一楼营业大厅,不仅因为它的层高有7米高,而是它的水泥地。每天,书店的员工们用拖把把它拖得像一面镜子,光可鉴人。在这个营业面积达平方米地方,有些调皮的娃娃一进来,身子略躬,双手侧身打平,右脚向前一垮,做出滑冰的姿势,玩得高兴。当时,很多老百姓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建筑,感叹道:“解放前我们哪有资格享受这种房子,现在好了,可以在这里几进几出。”

新华书店的二楼是会议室、三楼是图书室、四楼是职工宿舍,住着新华书店的部分职工。当时,贵阳市新华书店的经理毛邦林和妻子就住在四楼,他们是天津人。毛邦林是中国共产党党员,出于支援贵阳建设新华书店的需要,新华书店总部把他们夫妇从天津调过来,担任新华书店的经理,商务印书馆贵阳分馆、中华书局贵阳分局的负责人,分别担任贵阳市新华书店的副经理。

年9月初的一天,出售梅益翻译的苏联文学名著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》时,买书的人络绎不绝

四层楼的新华书店,都是木板地,穿着皮鞋走在上面,“咚咚”地发出响声。我们都穿布鞋上班,就是避免“咚咚”都声音影响购书人的心情。解放初期的新中国,百废俱兴,来新华书店看书、买书的人,都是新中国的建设者,我们要为他们提供良好的服务环境。

在新华书店上班,外人羡慕,除了贴有文化的标签,收入也不错。我一个月的工资有38块钱,拿出一半给母亲贴补家用,剩下的钱也足以让我体面的生活。单位旁边有一家棉布商店,里面最好的产自上海的“星光”牌纯棉虎绸衬衣,6块钱一件,我都买来穿。每天穿得体体面面,出入贵阳最高的大楼工作,亲戚朋友都说:“有文化就是‘俏式’(好)。”

★★★保密:“点对点”地送书

上世纪50年代初,贵阳市新华书店成立外文书门市部,地点就是现在中华南路晨光商场的位置。这个书店,主要是通过新华书店北京和上海的发行所,为支援贵阳建设的苏联专家,以及贵阳的大学教授等知识分子,提供苏联和欧美国家的书籍。当时购买这些国外的书籍,需要国家动用外汇。年,位于科学路的中苏友好协会,办了俄语夜校,我马上报名,参加为期两年、每天两小时的学习。因为从这年起,我就在外文书门市部为文教系统的专家们提供服务,他们涉及的书籍以苏联的居多。

年,上班路上的新华书店员工

解放初期,我们国家的科学技术还很落后,需要学习和借鉴苏联及西方国家的先进经验。北京发行所就用苏联和欧美国家出版的科学、文化类的图书进行影印,然后把俄文、英文的书目寄给我们。我就骑着单车到贵阳的各所大学、文化科研部门,以及一些单位的图书馆,把书籍目录交给他们,如果相关人员需要目录上的书,就勾出来给我,由我联系发货。这部分图书没有版权,不能公开发行,只能以“内部征订”的名义,向贵阳的相关人员进行订阅。订阅的书到贵阳后,继续由我“点对点”地提供服务,把书直接交到订阅者的手中,中途不能假手于人,更不能打听书的读者和用途。

我们这种“点对点”的服务,还有一定的保密性。年春天,我接到一个任务,领导要我把一本书交到某位学者的手上,还再三叮嘱我:书不离手,不能出半点差池。我用布袋装着这本书,一路走到甲秀楼,按地址找到这位学者,双手递交给他。这本书叫《金瓶梅》,是禁书,全省只有这一本,仅供那名学者作研究中国文学所用。

有时候,北京和上海的发行所直接购买苏联和欧美国家出版的图书,面向全国的外文书门市部征订。中苏关系友好的那几年,苏联卖给我们国家的图书,比卖给他们国内读者的还便宜一半。当时贵阳师院艺术系的一名教授,经常在外文书店买苏联出版的乐谱书籍,每次他都是买两本。半年以后,我实在忍不住,就问这名教授:“为什么每次都要买重复的乐谱?”教授笑了,说,一本乐谱是自己看,另外一本是要寄给苏联的朋友。教授进一步解释,当时的卢布和人民币的汇率,1个卢布相当于0.13元人民币,他把一本乐谱寄到苏联,那个朋友还要节省三个卢布。“这些苏联出版的书质量不错,都是道林纸印刷。”教授特别强调。

因为中苏友好的背景,在中苏友好协会的组织下,贵阳的许多学生和俄语爱好者与苏联都有联系,平时互相通信,用俄语聊一些自己的学习、工作状况,提升自己对俄语的阅读和理解能力。

年的一天,邮递员把一封苏联来信放在我们门市部。我参加了一段时间的俄语学习,平常对全是俄文的书籍目录略懂一二,看不明白的地方,就查阅《俄华辞典》。拿着这封信,我照旧翻查《俄华辞典》,原来这封信不是写给我们的,而是写给贵阳一中的一名女学生的。我来到贵阳一中,把信交给那名学生。我问邮递员为什么会投错信?他说,自己看不懂外文,反正我们这里是外文书门市部,这封信应该和我们相关。

肖义林当时学习俄语,不明白的地方就查阅《俄华辞典》

★★★★社交:于服务中交朋友

年夏天的一个下午,有两个高鼻子、蓝眼睛、白皮肤的外国人来到书店,他们一开口就用俄语向我问好。简单的交谈之后,我了解到他们是来帮助贵阳进行建设的苏联专家,住在交际处的八鸽岩饭店,专门来这里买俄罗斯歌曲的唱片。这两个30多岁的苏联人看见门市部里有唱机,请我放唱片给他听。悠悠的苏联歌曲《三套车》,从那台上海产的唱机里放出来,他们听得手舞足蹈,操着俄语说一些思乡的话。

自从这两个苏联人来外文书门市部逛书店以后,他们也介绍其他一些苏联专家来这里选购唱片,我和他们也有了语言交流,口语得到提升。我在外文书门市部有这个得天独厚的语言环境,能够交到一些苏联朋友,令不少学习俄语的朋友羡慕。

外文书门市部除了卖外文书籍,外文歌曲唱片也是一个重要的内容,阅读、听力、唱歌,都是外语的重要学习手段。省音乐家协会在周末的时候,还免费组织我们去听外文歌曲,并对外文歌曲的内容和含义进行讲解。我们卖的外国唱片和外国唱机,都是新华书店的国际书店直接把外汇打到国外,进行货源组织。外文书门市部里,最贵的一台唱机,是从捷克斯洛伐克进口,价值元。这台相当于我们一年工资的唱机,在年秋天,被贵阳医学院的金大雄教授买走。

由于我负责“点对点”的送书服务,慢慢和经常需要订阅外文图书的金教授熟悉起来。当时,40多岁的金教授,对我们这些比他小20岁的年轻人没有一点架子,还关心我们工作和生活上遇到的问题。金教授喜欢欣赏外国音乐,他花上两年的积蓄,买了这台捷克斯洛伐克出产的唱机,让我亲自给他送货上门。我打开唱机,金教授看了一眼唱针,内行地说:“钢针,很好。”还向我介绍,普通的唱针用不了多久,就秃了。

和金大雄教授的交往中,我知道他的祖籍是天津,年原国立贵阳医学院成立时,来到贵阳任教授,还在美国留过学。金教授告诉我,他研究的主要方向是寄生虫。见我不理解寄生虫的概念,金教授开了一个玩笑:“就是跳蚤、臭虫。”金教授曾任贵阳医学院寄生虫学教研室主任、图书馆馆长,还担任过卫生部全国血吸虫病科学研究委员会委员。金教授的妻子也是贵阳医学院的一名教授,负责管理和培育做医学实验用的小白鼠、小兔子,经常让我去她家陪金教授听外国唱片。

60年代———套书难买

大十字新华书店的旁边,有一幢两层楼的房子,门头上也是毛泽东书写的“新华书店”。这是新华书店的少儿部,专门卖连环画。

连环画,这种20世纪初发源于上海的书籍,在当时是我国普及文学、历史、科技等知识的重要阅读方式,也是人们娱乐生活中的重要读物,不论是大人还是小孩,手捧一本连环画,看得如痴如醉的模样,屡见不鲜。

上世纪六十年代的付家治

上世纪60年代,我在少儿柜工作,负责卖连环画。贵阳人管连环画叫“娃儿书”,在文化娱乐并不丰富的60年代,“娃儿书”是人们茶余饭后重要的消遣读物。

我们卖的连环画,品种繁多,每天都有几十种供读者挑选。不过,每一个内容的连环画,不会超过本,读者先来先买。因为全国各地的出版社,经常都会把他们要出版的连环画目录寄给我们,让我们根据目录上的书名进行征订。遇到好看的连环画,如《三国演义》、《西游记》等,我们想多征订一些,但不可能,因为发行的连环画有限,全国各地需要征订的量很大,各家书店都按几百上千本的数目报征订数量,当地出版社没有这么多,只能砍征订数量,致使到我们这里的连环画很紧俏。

市场上稀少的连环画,催生出另外一个行业———租书。当时,有些没有固定职业的人家,在街道上摆一个书摊,出租连环画给别人看,普通的连环画租两分钱一本,精彩的连环画,譬如战争、名著类的连环画,就要租五分钱一本。要想出租连环画的生意好,租书的老板一定要买到最新出的书才行,于是,这些老板经常喊自己的子女在少儿部门口“撮来撮去”(闲逛),一旦发现有新来的连环画,马上掏钱买下,拿回家去出租。

《三国演义》的连环画有60本,《水浒传》的连环画有26本,这些“娃儿书”叫“套书”,从开始画第一本,到最后一本画完,创作的时间从50年代末期到60年代初期,大概花了4、5年的时间才出齐。不少读者在这几年中,一没事就到我们书店来问:“《三国》来没有?”“《水浒》来没有?”他们看到心中盼望已久的新书来了,欣喜若狂,那种如饥似渴的阅读心情,持续几年都没有改变,这才叫执着。拥有一整套连环画的人家,自己可以在亲朋好友中炫耀,也是令别人羡慕的事。

上世纪60年代,贵阳的春、秋、冬三个季节,总是阴雨绵绵。我们少儿部一到中午和下午到下班时间,不宽的营业店堂,每天都聚集着从不同地方赶来的读者。仅管大家都是陌生人,只要谈起连环画,自然而然围成一个圈,说起自己的见解。尤其是一些看过《三国演义》或《水浒传》、《茶花女》原著的人,很快成为聊天中的焦点。这些人眉飞色舞,把出版社还没出版的某一集连环画的内容“剧透”出来,就像说书一样。

说到关键时候,这人会像茶馆的说书先生一样:“欲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”并作离开的模样。旁人挽留,这人就说“肚子闹革命”,要回家“填肚皮”。有些懂事的人,就去人行道边卖盐葵花的摊摊上,花上一、两分钱,撮来一个牛眼酒杯装的盐葵花。其实,这人卖关子,并非是贪图人家的小便宜,不过是用欲擒故纵的方法,赢来别人对他的崇拜而已。一磕起葵花,他又滔滔不绝:“上回说到……”

(未完,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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