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回家过年成为了很多人的负担。
也许是因为无聊的七天假期,也许是厌倦跟你尬聊隐私的亲戚,还有聚会上各种攀比年终奖、工资的同学,以及父母的一次次催婚。
可是纵然再累,再不喜欢人情世故,也都抵不过对家的眷恋。
世上很多事是经不起等待的,一见倾心的某个人、稍纵即逝的烟火、逐渐老去的父母......
01
《啥是佩奇》的导演张大鹏出了一支新片:《活地图老爸》。
片中老张来女儿家住几天,下了车的他不会用导航,结果迷路进了警察局。
面对女儿的责怪,他一声不吭,一个人在后座生闷气。
那天的老张应该很失落吧,因为十几二十年前,他是能精准找到任何一个小吃摊哄女儿开心的“活地图”。
被批评了的老张并不安分,在女儿家不好好待着,天天出去转悠,偏偏一转就迷路,女儿总是在派出所里找到他。
工作、家庭兼顾的闺女也因此常常抱怨:
怎么在这儿剪指甲,这是吃饭的地儿
....
你天天给我往外瞎跑
....
你就不能帮我收拾收拾,
这儿不都是活儿呢吗,
全都指望我是不是,
......
有一天回来,女儿发现父亲不在家,只有一封信。
闺女,来你这儿住这一阵,
给你添了不少麻烦,
我知道。
爸啥也帮不上你,你啥也不缺,
就是忙。
再忙也要照顾好自己....”
与信一同留下的还有一张地图。
原来,即便迷路也要坚持出门的父亲,是在为她探路。
“出大门往西的第二家面馆挺干净的,还是宽面,我尝了,就是你爱吃的那个味儿。”
“还有,你上次接我的派出所,旁边的社区,蔬菜店是直销店,那儿的菜新鲜,比你总去的进口超市便宜,这过日子吧,还是得省着点....."
在她小的时候,医院,送她考大学,偷偷背着妈妈给她买喜欢的零食。
而现在,年纪大了,什么都做不了的他,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,偷偷打个手电筒,在地图上标识,哪家面馆是干净又好吃的,哪家店的蔬菜便宜新鲜。
也许爸爸也知道自己成了一个“老麻烦”,却还是想像十几二十年前那样,为孩子做些什么。他的爱,因为无法抗拒年龄带来的考验,越来越笨拙。
02
片子不长,却足以唤起每个人的回忆。
父母是在什么时候变老的?
是你在外披星戴月打拼的时候?
是他们无论学了多少次也没法用好智能手机的时候?
还是当你们发生分歧,他们不再据理力争,不再极具威严地骂你,而是在旁默不吭声的时候?
父母变老好像是某一瞬间的事。
知乎网友
王医疯给过一个答案:小时候跟我爸吵架,总是被他像拎一只兔子一样拎起来,胖揍一顿。
上次我爹喝醉了酒,下楼梯的时候没留神,摇摇晃晃就要摔下来,我在他下首位置,用背挡了他一下。
很轻,非常轻。我这个身高一米七体重不到一百斤的姑娘,可以轻松的挡住他。
有一次我跟妈妈出去散步回来,门卫上的大爷说有人送了一袋栗子,让我们扛回家。
因为事出突然,并没有开车,妈妈站在我前面,一定要自己背着,我很坚决,老胳膊老腿了,死活不让她扛。
正好走到我们科楼下,我要上去拿点东西,就嘱咐她在楼下等我,为了防止她把栗子背走,我把我的包什么的都留给了她,想着这么大一堆,她自己肯定拿不走了。可是等我从科里出来走到大厅的时候已经看不见她了。
意识到她肯定背着那么沉一袋栗子走了,我气急败坏的一路追了上去,直到快跑到我们家楼门口,才看见我妈,那么小小一个,背着那一麻袋栗子,人都快要看不见,还是在尽力的用最快的速度往前走。我在背后看着她,眼泪就掉下来了。
变老不是一瞬间的事,但迟钝的我们,总是某一瞬间才感受到,曾经无所不能的父母原来也会变得如此老弱不堪。
03
除了“突然变老”的父母,我们回家还有一个重要的理由是:家中长辈。
《家有儿女》的主题曲里,有句歌词很形象:
“回到家里爸爸妈妈脸儿又拉长,见势不好爷爷奶奶身后藏一藏”。
小时候,爸妈每次教训你,护你在身后的总是爷爷奶奶、外公外婆,与父母相比,他们的爱简直是溺爱。
有一年炎夏,贵州某高速交警大队接到报警,说有个老人背着背篓一个人走在高速路的快车道上,情况很危险。
交警赶过去,发现老人已经80岁。
他独自走了整整12小时,60多公里路。
独自走在高速路上的老人/贵阳晚报
“坐大巴车费贵得很啊,我就决定走路。”
爷爷的印象中,以前坐车是很便宜的,只要几块钱,现在要50元,他觉得浪费。
于是他就背上整整一筐的鸡蛋,去找城里打工的孙子:他怕孙子的营养跟不上。
他甚至不知道孙子的详细地址,只知道小区所在,出发前家人也不知道他要去哪儿。
徒步60多公里,他心中惦念着的是城里的孙子过得好不好。
他们的执拗有时候让你哭笑不得,却又舍不得责怪,只觉心酸。
回老家,外婆外公总是忙得不亦乐乎,招呼儿女吃饭。从小到大,每次离开,他们就默默站在路口,山长水远,年复一年,他们的身影逐渐佝偻,却还是坚持看着我们的车消失在小路拐弯的地方。
“他们和我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我的背影渐行渐远。”而我的背影告诉他们,不必追。
04
在开头这首《外面的世界》的云音乐评论中,点赞最高的是一个问答:
“你最孤独的时刻是什么?”
“千里迢迢背井离乡,下了火车正是夜晚,看到万家灯火的那个瞬间。”
大概许多人都有这样的时刻吧。
人都是越走越远的,总需要一个机会回到原点。
过年给了我们这个机会,父母、外公外婆爷爷奶奶、亲戚、久违的发小、同学,这些曾在你生命中扮演过重要角色的人,过年不见还能什么时候见呢?很多人,看一眼,少一眼了。
愿你出走半生,回乡仍是少年。
世界很大,欢迎回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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