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句
——叶虻爱情诗选
文/配图/朗诵/叶虻
（经作者授权发布）
雨声在耳鼓里开着花覆盖下尘世可以把我们唤回的一切呼喊——叶虻一
长句
我的目光注定还是要
穿过那片低矮的树丛
到达来年之茂盛的山岗
即便你无暇同行
但我获准以万物之名义
复苏这片代替遐想的原野
在我远行归来之前
那扇木棉挨近的窗楹
那些我们伫立良久而又
不忍离散的青萌旧日
我们还可以用微创的泪水
让这时辰假以时日
二
从菲利普湖到泰勒湖的路上
蔚蓝摘下它的脑海
不断灌输给我们途径的小径
落叶再深邃一些吧
天空飘满这么多好看的穷途
和林莽抵足而眠的时候
别忘记你和松涛一样怀旧但不伤感
教会我们如何湛蓝吧湖泊
那些未尽的相逢安谧的泪水
秋意啊我们这边的半球
和万物一起宽恕一起顺从一起流转
我们交换下热爱吧在这深秋的路上
往事又一次抱紧我们
并微微硌疼了我们颤抖的双肩
三
爱雨水沉默
不要试图阻止诉说
此刻雨水的行进涵盖着一切
这多么像多年前的雨水
悲怆的含义又体会了一遍
我们爱着彼此的绝壁
险峻的词语凌空感的试探
即使一簇花开得也如此阻挠
春天像慌了神儿的新兵不敢向前
两个冒名顶替的人
我们还可以窝藏更多暧昧谎言
最后我们还是选择了沉默
我们把话语的铠甲磨了又磨
如果地域形同虚设
如果时间有诸般巧合
如果上错了车次
如果我们将错就错
那么多的如果
而我们依然在假设的两边
四
阴雨天
茶盏里有旧巷熟门熟路的我们
阴雨天让一个小镇慢下来
慢到似乎事先设计好了情节
雨从落下的那一刻就在寻找出路
瓦檐天井泥径岩壑旧埠废园
雨模糊着我们的方向感
江上的船只有行踪没有去向
我羡慕所有在一个雨天迷失的
就像陌路捧出似曾相识的笑脸
就像话语即使落上锁也会
相互拍打对方的门扉
雨声在耳鼓里开着花
覆盖下尘世可以把我们
唤回的一切呼喊
雨天是两个人的旧事
我们一遍一遍地翻看着自己
唯一可以确认下的我们是
掷向彼此的有针对性的雨
把那一刻的我们滞留在
一个小镇的茶馆里
五
弹幕
但愿我想要说出的话语
像你手机里一支歌曲的弹暮
它们不像唱曲那样怯场
它们有秩序地鱼贯而出
它们平静不会那么情绪化
像睡莲你看不到更美的脚趾
它们是离开机舱的伞兵
它们可以坠落的慢一点但回不去了
我的话语像一支歌曲的弹幕
也许你并不需要它们
如果你闭上眼睛在听一支歌曲
它们是多余的
我的话语也是多余的但我爱你
它们配得上任何一支你喜欢的歌曲
六
不翼而飞
你没察觉你始终在原地打转
你只察觉出身边的事物不翼而飞
这个世界只删除鸵鸟
不会删除埋首的沙漠
就像给判断打上麻药
江河日下这词一定是出自
缺乏跟进感的人
不翼而飞一个感叹词多么美
无非是出自你无非是出自你以外的嘲讽
蝴蝶恻隐之心的暗示
它来示范不翼而飞其实就是
背叛的翅膀渐行渐远
不翼而飞是你一败涂地
还是败得只剩下
以为她还在原地
七
一条路
他们被一条道路俘获
没完没了地走着
一条路就是一座神明
走着两个膜拜一样的人
一条路已经不是一条路了
是两个人走在一起的借口
那个多年以前被两个人
走了一晚上的路还在吗
据说他们一辈子
就走过这么一条路
然后就是火星一样的地表
在没有彼此登陆过
八
那些我们一起看过的电影
那些我们一起看过的电影
陪我们一起试探试图穿越匮乏和暗示
那些被曲解的星辰
原本是可以照亮生活的
原本可以借道我们温情的一隅
还有沉默的街道灰暗的旋梯
我们寻找的鸽子总是在觅食
像我们一样忘记了还有翅膀
黑暗中的镜头抵进我们甚至忽略窘境
忽略我们原本渺小而压抑的存在
是的你不曾怯懦地握过一只玫瑰
可是余下的为什么只是悬念猜忌
我们也曾被一段音乐牵着手臂
但没有如愿以偿我们是另外的剧本
另外的渐渐黯淡的城市忘记举火的村落
生活不会撤去乏力的布景
生活的余地只够感叹和忍受
那些我们一起看过的电影
我们这对怀旧的鸽子忘记了信使
可以飞掠草原像云朵像自由像无忌
九
按键重放
像风暴前的海岸像宁静的灯塔
一首老歌像一艘航船大海也不能使它渺小
是什么又回到我们的指尖上
是什么产生绝妙的隔阂
忘记了日子还可以向前
我们在引力之外在一首乐曲里
我们变成星星只在乎自己的光芒和闪烁
像雪安静地下着多么简单的重复
多么纯粹的庙宇也不需要你看破红尘
记忆的麦穗摇动记忆的村庄的路旁
恰好接纳风尘仆仆的投宿和歇脚
我们不用像一首诗那样深刻
甚至不用话语甚至还要简单无知和幸福
借用一下炉膛里的火苗
借用一下噼啵作响的干柴
借用一下生活这座老屋子
借用一下人间已看不见的炊烟
轻轻按下键盘在一首回放的老歌里
爱需要多次谢幕返场我们脱帽致意
曾经的纯粹和美好曾经的悬崖
曾经的不由自己
十
好吧好吧
你抿嘴笑出声的时候
花儿也跟着摇落一些
你有半城的星芒
我有摸黑的巷子
就算我们是知己
就算我们还在试探和没来由
好吧好吧
我们放弃一下偏爱的句子
还有你来我往的营造虚拟
这些词语就当揣在口袋里的星星
表达出来未必就比藏着掖着好
至少我不告诉你说这首诗是写给你的
就像我多么期待在念给你听的时候
用余光收获你未知的表情
注：为诗歌报7月同题诗而作。
叶虻往期部分作品回顾：
叶虻｜风筝——叶虻爱情诗选叶虻｜失眠——叶虻爱情诗选叶虻盗梦——叶虻爱情诗选叶虻
插曲——叶虻爱情诗选叶虻
如花——叶虻爱情诗选叶虻
空城——叶虻爱情诗歌选
叶虻，北京人，博雅书院作家群成员。诗歌和散文散见《南方文学》《贵阳晚报》《诗歌周刊》《人民日报海外版》《东方文学》《美国清风文萃》《新西兰先驱报》《蒙特利尔华人报》台湾《南华报》等报纸和杂志期刊；诗歌作品曾多次获得网络文学优秀奖，作品入选《中国网络诗歌年鉴》《北大百年新诗选》等多种诗歌合集。作品多半以上为爱情题材，有情歌诗人的美誉。
《博雅诗刊》是诗人的田园，诗歌的星空。
我们以纪伯伦的诗句与大家共勉：
我深爱着这个世界，
世界也如此深爱着我。
因为我所有的微笑都挂在她的唇上，
而她所有的泪水都积于我的眼中。
《博雅诗刊》每周日出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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